上古之血？手柄之血！ 九、杜内丹人与埃尔达

第三纪元2911年，夏尔历1311年，阿尔达，中土，雄鹿地，雄鹿镇。

狄拉夫送走了最后一个来领报酬的霍比特人，拿着账本，在雄鹿镇最高的山丘上找到了斐茵尼威德：“女士，‘大腹’戈巴道克今晚在白兰地厅设宴，邀请您前往，他想再次对您表示感谢。”

“替我回绝。请转告戈巴道克·白兰地鹿，他的感谢我收到了。现在霍比特人缺少粮食，没必要为了道谢而铺张浪费。”

“遵命，女士。我想我要爱上霍比特人了，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美好的种族吗？我感觉我在做梦，”狄拉夫坐到她身边，看她画画，“友好，礼貌，勤劳，善良，正直，这些高贵的品质，为什么他们能够普遍拥有？”

“这正是我愿意帮他们的原因。他们值得。”斐茵尼威德换了支画笔蘸颜料。

“但是为什么要坚持……呃，这种‘以工代赈’？”狄拉夫翻开账本，“我们压根不需要一座庄园。等他们把庄园建好，恐怕我们住不上几天就要走了。为什么不直接救济他们？”

“因为这是比较公平的救济方式，无论我们需不需要庄园，”斐茵尼威德瞥他一眼，并不想跟他长篇大论地解释，“汇报一下账本吧，我在听。”

“好吧，还是这样，一问为什么就开始厌烦。”狄拉夫简单总结了一下支出和结余，以及庄园的修建进度。

“谢谢，我很高兴你比以前要精明强干很多。”

狄拉夫：“……如果没有通感，我会觉得你这话是阴阳怪气。女士，诚实地说，你真的觉得我以前十分愚蠢吗？为什么会选择以前愚蠢的我做售货员？”

“不是愚蠢，而是单纯善良，这是美好的品质。但是在那个世界，单纯善良是行不通的，这种美好的品质只会害人，”斐茵尼威德调着另一种颜料，“至于选择你做售货员，是看中了你武力超群，至于那些琐事，不都是草药医师在做吗？”

狄拉夫感觉到了她的厌烦到了顶峰：“好吧，我没有更多的‘为什么’了……嗯，下雪了。”

斐茵尼威德抬头看了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叹气，戴上兜帽，开始收拾画布，狄拉夫帮忙拾掇那些画笔和颜料。

他们一起冲进只能存在一秒钟的传送门。

《鲍克兰夕照远景》挂在一间购买来的小房子里，这座小房子以及里面挂着的风景画就是他们的落脚地，旁边是正在修建中的庄园。

画中世界的陶森特依旧温暖如春，狄拉夫掸了掸斗篷上的雪花：“真古怪，这才十一月，突然下这么大的雪。这边的冬天来得真早。”

“告诉霍比特人，下雪天就不必开工了，但是我会发基本工资。”

狄拉夫点点头，走出画中世界，刚打开小屋的门，便迎面遇上了一群骑着马的人，他们各个披着斗篷，身材高大，显然不是霍比特人。

他合上身后的门，警惕地将手伸到背后，握住挂在腰后的短剑，这是他向雄鹿地霍比特人购买的武器——他并不想在战斗时变身为面目狰狞的吸血鬼，吓到那些可爱的霍比特人。

“别紧张，朋友，我们是杜内丹人，”这些人纷纷下马，领头的摘下兜帽，彬彬有礼，“我是杜内丹人的首领阿刚努伊，同‘大腹’戈巴道克熟识。”

雄鹿地首领戈巴道克迈着小短腿来了：“你好！狄拉夫，他们都是霍比特人的朋友，别紧张！”

狄拉夫稍稍放下警惕，这帮人给他的感觉很像狮鹫学派猎魔人：“你们好。”

“听说你很像杜内丹人，现在一见果然如此，”阿刚努伊示意身后的两个杜内丹人，“这是我的儿子阿拉多，和孙子阿拉松。”

阿拉多和阿拉松摘下兜帽问好，其他人也摘下了兜帽，队伍里两个尖耳朵吸引了狄拉夫的目光。

“这两位，是来自幽谷的精灵，埃尔隆德领主的两位儿子，埃尔拉丹与埃洛希尔，”戈巴道克热情地介绍，“他们想见见阿德尔伯特小姐。”

狄拉夫打量埃尔拉丹与埃洛希尔，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白皙俊美，头发是深色，近乎漆黑，眼睛是灰色，色调上和斐茵尼威德有点相近，但是比她闪亮的银色更暗沉一些，他们穿着同样闪亮的盔甲和合身的银灰色斗篷。

他们俩让狄拉夫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们好……你们很相似。”

埃尔拉丹笑道：“是的，我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狄拉夫现在西部语已经说得比较熟练，“恐怕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即将见到的女士，她在认人方面不擅长，只要有几分相似，她就会分不清谁是谁。虽然她从不承认这一点，但是恐怕她永远无法分辨你们俩。”

双胞胎精灵面面相觑。

阿刚努伊很快领着杜内丹人走了，戈巴道克和双胞胎精灵留下。狄拉夫请他们进屋，四个人将小屋子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戈巴道克：“亲爱的狄拉夫，阿德尔伯特小姐愿意赏光参加晚宴吗？”

狄拉夫升起壁炉：“抱歉，女士的意思是，晚宴就算了，现在雄鹿地的粮食不多，不必为了虚礼浪费。以及，下雪天就不必开工了，但女士依旧会支付基本的报酬。”

“噢！阿德尔伯特小姐太善良了！请再次转达我的谢意，”戈巴道克嚷嚷着起身，“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埃洛希尔：“阿德尔伯特小姐不在吗？”

“在的，我刚刚已经告知了她，心灵通讯，”狄拉夫煮着茶，“她现在手头有些事，但很快会出现。”

埃尔拉丹：“心灵通讯？这是精灵才有的能力，你是半精灵？”

“不，和那无关。我只能和她一个人心灵通讯，”狄拉夫拿出一些点心给他们，“我们因为一个魔法而命运相连。其实心灵通讯不仅仅是精灵独有，嗯……算了。至于我的种族……我并非人类或者精灵，更多的，我想还是不透露为好。”

“没关系，无论种族如何，你并无邪恶，我们能感觉到，”埃洛希尔尝了一块陶森特饼干，“谢谢，非常美味。我没吃过这种饼干，是从霍比特人那里购买的吗？”

狄拉夫摊手：“我自己做的，女士来到这里之前就很喜欢这种饼干。我想精灵会喜欢这个。”

“你们来自维林诺吗？我听说你们来自中土以外，刚来时甚至不会说西部语，”埃尔拉丹好奇，“据说阿德尔伯特小姐十分年幼，是新生的精灵？”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维林诺是哪里，我也无法准确说出我们来自于哪里，那个世界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艾恩·希德称其为‘山岳之地’，”狄拉夫将煮好的茶给他们倒上，“对于女士，等见到她就知道了，她……你们没法将她当成幼崽。”

“艾恩·希德？”兄弟俩异口同声，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狄拉夫：“就是精灵，和你们概念中的精灵是两回事。你们被称为埃尔达，我们的精灵被称为艾恩·希德。”

埃洛希尔：“可我听说阿德尔伯特小姐是辛达族王族。”

狄拉夫：“以讹传讹，女士从未承认过。”

埃尔拉丹：“可是银发银眼……不是辛达族的话，泰勒瑞族？诺多族？”

狄拉夫：“都不是。艾恩·希德和埃尔达是两回事。”

伴随着银木樨花味充斥着小客厅，斐茵尼威德从画中世界走出来，双胞胎精灵站起身，他们显然对于有人从画中走出来非常惊讶。

“你好，阿德尔伯特小姐。”双胞胎交换了眼神，还是没有将疑惑说出口。

“幸会，”斐茵尼威德对上两个复制粘贴一样的精灵，沉默了一瞬间，“我是斐茵尼威德·阿德尔伯特。”

“我是埃尔拉丹，这是我的弟弟埃洛希尔，我们来自幽谷。”

斐茵尼威德沉默半晌：“二位请坐。”

狄拉夫打量他们仨，恍然明白为何精灵双胞胎让他有熟悉感——他们气质上和斐茵尼威德有几分相似。

准确来说，是斐茵尼威德在那些艾恩·希德中显得格格不入。

通常情况下，艾恩·希德无论男女，看上去都不太正经，烟视媚行，浑身充满风尘感，而斐茵尼威德并不具备艾恩·希德那种妖媚艳俗到近乎放荡的特质，反而和这些端方脱俗的埃尔达有点像。

斐茵尼威德凑近壁炉，就着火光暖手：“请问二位今日拜访，有何贵干？”

埃洛希尔：“我们一直和杜内丹人一起行动。杜内丹人要来接济霍比特人，我们一起来了。听说有年幼的辛达族王族流落至此，虽然你和你的同伴否认这一点。但是现在世道不太平，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幽谷，埃尔隆德领主会庇护你。”

斐茵尼威德：“我对此感激不尽。但是我们有自保之力，暂时没有离开雄鹿地的打算。”

埃尔拉丹看了狄拉夫一眼：“好吧，既然你坚持如此。我们这个冬天会常来雄鹿地，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另外，感谢你们为霍比特人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