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血？手柄之血！ 六、云雀

1178年春天，宇宙螺旋。

“我说了，把她给我！”奥罗里攻城锤一样的尾巴甩向狐女。

奥罗里被宇宙螺旋里的罡风割得伤痕累累，而狐女毫发无伤——也不排除是因为它贴着上古之血，得到了穿越过程的保护，但实力差距是一目了然的。

狐女似乎失去了耐心，它的尾巴骤然生长，轻轻一扫便将奥罗里甩飞出去。

“烦人的小孩，”狐女面无波澜，“去深空待着反省吧。”

奥罗里跌出宇宙螺旋，进入宇宙星空，不见了踪迹。而宇宙螺旋内，她们仍在继续前行，很快落入阿尔达世界。

狄拉夫就在这附近，他几乎立即察觉到了斐茵尼威德，心灵通讯询问状况：“女士？你怎么……你是被诅咒了？！”

“算是吧。”

他雾化着立即来到斐茵尼威德身边，狐女只是在一边微笑着伫立。

斐茵尼威德瞧了狐女一眼，用ls操控狐狸身体，向狄拉夫奔去。

狄拉夫好像看不见狐女，不仅如此，斐茵尼威德明明在他面前，他也完全看不见，无头苍蝇一样在附近打转，试图找到斐茵尼威德。

连通感都不能让他确认位置。

而斐茵尼威德无论怎么努力朝他走过去，和狄拉夫的距离都始终保持着几步远，无法靠近一点。

“幽明异路，狐则在幽明之间，”狐女的微笑带着非人的诡异感，“我的孩子，来吧，来到我身边，你和他的命运从此不再捆绑了。”

斐茵尼威德看了一眼狐女恬静优美的脸庞，这神鬼莫测的手段，她算是领教了。

但是你说不捆绑就不捆绑？系统还没发话呢。

斐茵尼威德使用【天赋·白霜掌控】召唤白霜，一口气召唤了几十个通道，天球交汇随之引发。

然而狐女眯起眼，身形在白霜中岿然不动：“空间通道？上古之血的正确用法。你会成为强大的狐女——我们可以从空间裂隙中汲取虚空的力量。”

焯，敢情这是在资敌。

斐茵尼威德在心底默默过了一遍大致情况，然后按home，读档。

她翻出来的档，几乎位于存档列表的底部。

斐茵尼威德讨厌解谜，所以她选择直接找“百度”。

当斐茵尼威德再次睁眼，蒂莎娅美丽、优雅而严肃的面孔近在咫尺。

两岁多的斐茵尼威德在接受蒂莎娅的教导。

“老师，您认识一种表意文字，”斐茵尼威德凝视蒂莎娅，“对吗？”

“是，但我会的表意文字不多，如果你要学，恐怕我教不了你多少，”蒂莎娅在纸上写下“云雀”二字，“这是我的名字。”

不出所料，是汉字。

斐茵尼威德：“听说狐女的语言和文字，就是这种。”

蒂莎娅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子，目光却逐渐锐利：“是的。我曾经得到过半本狐女的书籍，破译了几百年，也只认得廖廖几个表意文字。‘云雀’二字就来自于狐女的书籍，只不过我很少签这个名字。”

斐茵尼威德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当她听到九尾狐女开口说汉语时，便联想起蒂莎娅曾经随口提到过，为某文件防伪时，会用一种特殊的表意文字签名。

“请问，我能否看看那半本书？”

“不可以。那是机密。”

“好吧。如果我遇上了九尾狐女，该怎样逃脱？”

蒂莎娅：“无法逃脱，你只能自救。那是极其困难的。实在不行，顺从它们吧，做一个狐女也不错。”

斐茵尼威德：“没有任何办法吗？”

蒂莎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有，但是非常苛刻。跟我来。”

斐茵尼威德跟着蒂莎娅来到藏书室。

“狐女的力量源自它们的随心所欲。字面意思，它们的心灵力量强于世界上任何一个术士，让世界按照它们的念头改变，”蒂莎娅取出一本古老的笔记，翻开，“它一旦锁定你，你要做的，就是从它的精神世界消失。”

“当你成为狐女目标的那一瞬间，你就进入了它的精神世界，成为了盒子里的未知物，”蒂莎娅用魔力在空中画出盒子的透视图，“在打开那个盒子之前，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只有打开盒子被观测到，你才能够被确定，将你锚定到现实世界。”

“所以，第一步，你需要找到一个观测者，”蒂莎娅将一个小球浮在盒子外，“在你被彻底转化为狐女之前，观测者需有能力打开盒子，并且看到你。”

斐茵尼威德：“术士或者猎魔人，能够成为观测者吗？”

“不能。这正是苛刻之处，能扰乱狐女的观测者，必然是生命层次和狐女等同的传奇生物，”蒂莎娅将笔记本翻到另一页，“比如，精灵贤者，传说中的金龙，凤凰，梅里泰莉，宁芙，达娜梅碧。”

斐茵尼威德：“星龙呢？”

“星龙？我没听说过什么星龙，”蒂莎娅神色平淡，“你最好祈祷它和金龙的层次相当。”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保持自己和观测者的联系。然后在你被彻底转化之前，及时找到狐女的回响，学习它的逆式。”

“回响？逆势？”

“回响是狐女精神世界的投影，它可能是一段场景，或者一些动作，抑或是几句话……什么都有可能，那是狐女的门锁，”蒂莎娅盯着小女孩，“狐女有几条尾巴，它就有几段回响。你要一一找到它们，然后，倒着做，也就是通过门锁的形状来倒推钥匙的形状，拧动钥匙。”

斐茵尼威德：“我得自救，对吗？”

“是的。这是最关键、困难的一步，只能靠你自己。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找到那些回响，但你必须找到。如果无法获得钥匙，就算离开狐女的精神世界，你也会继续被转化。拿到钥匙并拧动，是真正自由的前提。”

斐茵尼威德盘算了一番：“我假设，精灵被彻底转化的时间大概是四百多秒。如果遇上九尾狐，我得在四百多秒内，找到九段回响，并且成功学习它的逆式，做一遍？”

蒂莎娅眼神了然：“理论上是这样。但这不算完。拿到全部钥匙后，你得找到狐女世界的大门。那是一柄剑，狐女心灵中的虚幻之剑，你需要将那柄剑送到外面真实的世界，然后由外面的人，执此剑，杀死虚幻的你。”

“嗯，看来我得用别的方法延长这个时间。然后杀死我？”

“是的，杀死狐女世界中虚幻的你，但是不能由观测者执行。他是你的锚点，在虚幻的你死后，你会通过锚点回到现实世界。”

斐茵尼威德不死心地问了一次老生常谈的问题：“老师，真的不能教我其他魔法吗？”

“我教给你的魔法知识，已经足够让你控制自己的魔力不暴动，”蒂莎娅不为所动，“看样子你已经问了我很多次。我不妨郑重地说，这已经是你这个年龄的极限。”

斐茵尼威德：“我认为远不到极限。”

蒂莎娅波澜不惊地摇头：“不是天赋的极限。准确来说，正是因为你的天赋，我才不愿意过早把其他魔法教给你。你是幼童，不管你表现如何，你的心智成熟程度都有待商榷。我们不会将炸弹放在小孩那里保管。”

斐茵尼威德：“老师——”

“你不是那种会克制力量的人，”蒂莎娅打断她想说的话，“在我眼里，你的野心快要溢出来了。从目前来说，你的道德观不符合普世价值。你总想打破规则，就和你母亲一样，而她的危害性，我已领教过，我不会把更多力量交给你。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宁愿你是个平庸的半吊子术士。”

再一次游说失败，斐茵尼威德已经习惯了，从蒂莎娅这里获取更多知识确实是不可能。

“我明白了，”斐茵尼威德站起身，鞠躬，“谢谢您，老师。后会有期。”

蒂莎娅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至少这次，希望你能成功。”

时间回到1187年的天夏，陶森特的卡罗伯塔森林。

斐茵尼威德拿着手柄，在home界面停留，仔细捋自己的思路。

捋清楚一遍后，她打开【动物】中的契约列表，点进狄拉夫的头像，选择将自己易形为高等吸血鬼。

她倒要看看，狐女面对变成高等吸血鬼的精灵，该怎么转化。

叉掉面板，时间恢复流动，埃德雷抱着玛琳进入传送门，随后传送门闪烁一下，消失。

周围泛起白雾，九尾狐女如约出现。

狐女盯着斐茵尼威德半晌，檀口微张，一段飘渺婉转的吟唱传出，带着奇妙韵律的腔调动人心弦。

白雾翻滚，狐女隐没其中，吟唱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周围隐隐约的狐狸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