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血？手柄之血！ 十、虚幻之剑

1187年夏，陶森特，桑司雷多沼泽，多尔·那维德。

奥罗里斜眼看着她：“为什么要多余念这个咒语？就算要念，也得念快点吧？火网都绑住水鬼了，你的咒语才刚刚念完，不是明摆着你在装吗？还念那么大声那么用力，也没见你占卜时这么装啊。”

斐茵尼威德破罐子破摔，假惺惺地微笑：“squass'me（抱歉），我就爱装。”

奥罗里无语，仔细思考一会儿：“……装就装吧，其实也有种另类的可爱。”

这群不超过20级的水鬼，很快因为自己的挣扎而被火网烧死。

斐茵尼威德给杜兰达尔抹上高等食尸生物油，轻易将一具水鬼尸体开膛破肚。

她反胃地干呕一下，只恨手柄为何不能干这精细活，第一人称剖水鬼尸实在太顶了。

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在开膛破肚的水鬼尸体中，一块金属质感的闪亮碎片一尘不染。

奥罗里挑眉：“喔，虚幻之剑，可惜只有一块碎片。”

斐茵尼威德戴上皮质手套，从水鬼肚子里掏出虚幻之剑的碎片，表情管理险些崩塌。

她开始解剖第二具水鬼尸体，强忍着没戴上痛苦面具。

果不其然，这具尸体里也有一枚碎片。

奥罗里颇有些兴致勃勃：“把虚幻之剑分成碎片，藏进水鬼肚子里？狐女的游戏还真有创意。”

斐茵尼威德无视他的风凉话，从反胃到麻木，剖完十八具水鬼尸体。

十八枚虚幻之剑的碎片摆在地上，凌乱不堪。

“拼图，”斐茵尼威德疲惫地叹气，“好吧。”

“这不简单？”奥罗里三两下把虚幻之剑的碎片拼好，“你不会玩拼图？”

“我只是感觉有点累，”斐茵尼威德晃晃脑袋，“幸好快结束了。”

她取出大师级魔法修理工具，放在虚幻之剑上。

没有动静。

奥罗里忍俊不禁：“这是在干嘛？你不会觉得，你的魔法小玩具，能够修复狐女的武器吧？”

斐茵尼威德收回魔法修理工具，按住太阳穴，试图联系蒂莎娅，但是联系不上，恐怕那个所谓的通道断了。

于是她存了个档，然后读取杀水鬼之前的存档。

蒂莎娅：“长话短说，这个通道不能长久维持。你成功逆转了回响，对吧？否则我无法联系上你。现在你在哪里？”

斐茵尼威德：“多尔·那维德。我找到了虚幻之剑，但它碎成了十八块，我没办法修复它。魔法道具不管用。”

蒂莎娅沉吟：“可能是狐女的力量阻止了修复。还记得封锁术吗？它可以削弱施加在魔法物品上的咒语效果，或者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引导它。试试这个咒语，看看能不能压制狐女的力量。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斐茵尼威德再次读档，回到已经获得全部虚幻之剑碎片的时间点。

“blokada（封锁术）！”斐茵尼威德指向虚幻之剑。

碎片散发出强大的斥力，打散了封锁术，魔法失效，狐女的力量，她把握不住。

斐茵尼威德嘴唇绷直了。

“我说，小姑娘，我就在旁边啊，”奥罗里嬉皮笑脸地蹲在她身边，“干嘛不跟我求助？”

斐茵尼威德看向他：“你确定你能够修复它？”

奥罗里信誓旦旦：“当然！只要你小小地跟我撒个娇——”

斐茵尼威德微微弯腰，用额头贴了贴他的手背：“谢谢你，奥尔。”

“焯！”奥罗里眼睛瞪得像铜铃，猛地跳起来变回超过三十米的星龙原型，直接飞上天，“你不能这样！”

斐茵尼威德站起身，抬头：“为什么？”

“你可以可爱，但是不能过分可爱……你不知道积极情绪的双态表达吗？”星龙咬牙切齿，“可爱侵略性，过于可爱的东西会让我想毁灭……刚刚我差点撕碎你。”

斐茵尼威德抱着胳膊：“所以你可以帮助我修复虚幻之剑吗？”

星龙焦躁地盘旋一圈，然后一口咬在自己的前爪上，鲜血洒落，浸透了虚幻之剑：“……可以了，用你那个小玩具吧。”

斐茵尼威德拿出魔法修理工具，放在沾染龙血的虚幻之剑碎片上，远处白雾形成一个漩涡，疯狂朝虚幻之剑涌来。

和狐女世界的云雾飘渺不同，现实中的陶森特夏季太阳**到刺人，蒂莎娅睁开眼：“她成功了，准备好。不要犹豫，不要手软，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

埃兰点头，深吸一口气。

周围空间出现了一些重影，波纹一样颤动，一柄没有护手、长而窄的剑突兀出现，躺在地上，斐茵尼威德若隐若现的虚幻身影站在旁边，头顶天空中有一头体型离谱的深蓝色巨龙盘旋。

埃兰箭步上前，抄起剑，在看清斐茵尼威德虚幻身影的一瞬间，精准刺入她的心脏，而后迅速拔剑，扔在一旁。

剑刃上没有一丝血迹。

斐茵尼威德的身影倒下，闪烁几下，最后凝实，心口的剑伤消失无踪，连衣服也没有划破。

星龙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飞走消失。

斐茵尼威德睁开眼，坐起身，老父亲担忧的脸就在旁边：“埃兰？”

“斐茵！”埃兰紧紧抱住她，“幸好，幸好……没事就好。”

“谢谢，埃兰，亲手朝我挥剑并不容易，”斐茵尼威德贴了贴老父亲的脸颊，“谢谢。”

埃兰将斐茵尼威德扶起来，朝蒂莎娅鞠躬：“非常感谢您出手相助。”

斐茵尼威德跟着行礼：“谢谢您，老师。”

蒂莎娅冷淡地点头：“恭喜你成功自救。九尾狐女的虚幻之剑，是世上数一数二的银剑，希望狮鹫学派好好使用它。”

她并不想和二人叙旧，打开传送门干净利落离开了。

斐茵尼威德捡起九尾狐女银剑，它外形有点像唐刀，剑刃干净雪亮，没有一丝符文。她把剑放入物品栏，查看属性。

【九尾狐女银剑（虚幻之剑）——品质：遗物。类型：银剑。符文槽：0个，可开槽。伤害：根据人物等级而定。效果： 200护甲穿刺， 15%魔法强度， 15%魔法冷却缩减， 15%暴击几率， 50%暴击伤害， 15%使敌方流血几率， 300%九尾之舞伤害。重量：0.11磅。耐久度：100%】

这些特效确实牛，而且很实用，适合魔武双修。

斐茵尼威德再次取出九尾狐女银剑，递给埃兰。

“好剑，但不适合猎魔人。太轻了，纸片一样，”埃兰挥舞两下，将剑还给斐茵尼威德，“而且没有护手，很特殊，应该适合单手使用。正好你用单手剑。况且，杜兰达尔是恒常之剑，这把九尾狐女银剑是虚幻之剑，一钢剑一银剑，很相配。”

“好吧，我现在也是个有银剑的‘猎魔人’了，”斐茵尼威德将九尾狐女银剑收回物品栏，自嘲，“从半吊子的女术士变成了猎魔人。”

埃兰笑了两声：“你以前可不这么认为，那时候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是强大、娴熟的女术士。”

“无知使我傲慢，”斐茵尼威德摇头，“这些年遭受的挫折，正是我十岁以前过于傲慢种下的苦果。”

埃兰沉默半晌：“你只是年纪还小。你天赋过人，那些魔法最终都会学会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问我妈妈为什么不教我新魔法。她说我要夯实基础，”斐茵尼威德闭上眼回忆，“那时候我完全相信她的说法。事实上，她只是认为我一定会成为泰莫利亚的公主，一位公主无需魔法能力高超，只要能控制自己的魔力不暴动就够了。”

“斐茵……”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为什么敦促我精通上古语和如尼文？因为那让我看起来更像个知书达理的高贵公主，而不是玩弄混沌能量的怪胎，”斐茵尼威德额头抵着埃兰的肩甲，“我如果能成为瑞达尼亚的王后，她恐怕要高兴坏了。”

“我会保护你，我的女儿，我发过誓。凯尔·塞壬永远是你的家。”

“s'ea h'earth（我明白），但我不可能永远龟缩在凯尔·塞壬，我们的理想还没实现，”斐茵尼威德笑容带着无可奈何，“埃兰，你去求她了，对吗？我想我的母亲会向你提一些条件，比如敦促我完成瑞达尼亚的婚约。”

“……是这样，但请放心，我拒绝了她。我不会让你被不想要的婚姻困住。事实证明，你的母亲还是爱你的，她很生气，但依旧请来了蒂莎娅解救你。”

“我需要自己解决一些问题。但是有你的支持真好，”斐茵尼威德用手扇了扇风，“噢，陶森特哪里都好，就是夏天实在太热了。不过我还是想抱你一下，埃兰，即使很热。”

埃兰心口被击中了一样狂跳，紧紧抱住女儿：“陶森特太热了，想去凯尔·塞壬避暑吗？”

“当然。”

（卷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