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所指的区域位于第一座祖陵的西侧,是一片天然石壁,不见石门,也没有任何洞窟的痕迹。
端详过二毛所指区域,朱尚忠眉头大皱,“这片石壁压根儿就没开凿过,里面怎么可能藏着陵墓?”
二毛走上前去,指着石壁下方的一片区域,“你们注意到没有,周围的石头都风化的很严重,唯有这片区域的石头没有任何风化的迹象。”
不等二人接话,二毛再度说道,“上次来我就发现这一细节了,你们仔细看,没有风化的这片区域像不像一个低矮的洞口?”
朱尚忠隐约懂了,“你的意思是这里原来也有个山洞,只不过后来被人用法术给封住了?”
“对,”二毛点头,“玄云宗最擅长的就是土系法术,早期的几任宗主既然能作法开凿洞窟,自然也能作法封住山洞。”
“有道理。”黄七点头附和。
“有个屁道理,”朱尚忠撇嘴,“玄云宗一共只有九位宗主,全在这儿了,要是石壁里面真的还有一座陵墓,里面埋的是谁?”
二毛说道,“玄云宗的法术并不一定就是首任宗主参悟出来的。”
朱尚忠手指石壁,“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埋的是第一任宗主的师父?”
“有可能,”二毛再度点头,“不过也可能不是他的师父而是他的亲友,总之这个人对他非常重要,不然他不会选择葬在对方旁边。”
“也可能不是陵墓,而是他生前练功的地方。”黄七插嘴。
朱尚忠说道,“就算里面真有山洞,也不能确定里面就一定有秘笈呀?”
“我也没说里面一定有秘笈,”二毛出言纠正,“我只是说有可能。”
见朱尚忠又看向东侧的那些陵墓,二毛再度说道,“我不确定这里面一定有秘笈,但我能确定另外九座陵墓里一定没有秘笈,前面四位宗主都是寿终正寝的,临终之前肯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负责入殓的弟子也没必要为其陪葬本门法术的拓本。而第五位宗主应该死的很突然,玄云宗的法术是自她那一代开始失传的,由此可见她死之前没来得及将本门法术传下来,她的墓里自然也不会有本门法术的线索。”
感觉二毛说的有道理,朱尚忠有些心动了,“要不挖挖看看?”
“挖不了了,”黄七叹气,“穿山甲让他放跑了。”
二毛无奈叹气,“唉,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就算挖也不是你们这个挖法儿,得想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才行。”
“挖坟还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朱尚忠笑问。
“怎么没有,”二毛抬手上指,“刚才我自高处看的很清楚,这片石壁位于山腰,山腰上面有两条八字形的水道,每次下大雨的时候雨水都会自祖陵左右两侧流到山下,咱们可以设法堵住西侧的水道,如此一来再次下雨,雨水就会将西侧的土石冲进陵园…...”
不等二毛说完,朱尚忠便高声叫好,“好主意,祖陵被冲坏了就得修,他们几个肯定不会干这苦差事,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打着修祖陵的幌子过来挖坟,想挖多久咱们就挖多久,也不怕他们起疑了。”
“对对对,”黄七亦是多有兴奋,“还是自上面往下挖,山洪将上面的泥土冲走之后,咱们再挖也能省却不少力气。”
“还是你聪明,不然我们肯定得白忙一场,”朱尚忠转身迈步,“赶早不赶晚,先上去把水道堵了。”
“我帮你,”黄七紧随其后,走了几步不见二毛跟上来,又回头冲其招手,“走啊。”
二毛皱眉摇头,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想做个知情不报的旁观者,这怎么糊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最终还是变成了二人的同谋,不对,主意是自己出的,真的追究下来,自己就是主谋啊。
“还愣着干啥,上来搭把手。”朱尚忠召唤。
“你们搞吧,我得回去做饭了。”二毛背起藤筐转身就走。
回程途中二毛又摘了不少野菜,大师兄等人实在是太懒了,山腰分明有菜地,却并不种植菜蔬,就那么荒废着。
晚饭的米粥里加了菌子和野菜,嘴里已经淡出鸟来的众人免不得对二毛的厨艺大加赞赏,对此二毛也是多有欣慰,因为瘸子从小就教导他想要与别人搞好关系就一定要多付出,少索取。
晚饭过后,趁左右无人,二毛偷偷靠近云裳,将先前自林子里摘来的一把野枣塞给了她。
次日早起,二毛正在厨下生火,大师兄突然来到。
二毛见状急忙起身问好,大师兄背着个包袱,只道自己要下山为二师叔购买炼丹的铜鼎,最多三天就能回来,在此期间让他密切留意二师兄等人的动向。
二毛连声应是,转而目送大师兄独自下山。
对于二师叔将大师兄派出去一事,他并不感觉意外,二师叔之所以有此一举,自然是为了防止大师兄再度谋害。不过对于二师叔还要购买丹鼎,他却是非常意外的,这个老东西被炸掉一条腿却还是不长记性,仍要重整旗鼓,重操旧业,看来不把自己炸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早饭过后,二师叔命二师兄将众人喊来,当众宣布将会于三个月后选出四人前去归元派参悟神石玄机,并勉励众人一定要勤奋努力,克己修炼。
众人闻言无不面露喜色,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之所以拜入玄云宗,为的就是得到参悟神石的机会,但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具体人数,如果只选一个,他们肯定没机会,但选出四个,他们就都有希望了。
与大师兄的黑脸立威不同,二师兄选择了收买人心,也不让众人劳累干活儿了,每人送了一本手抄秘笈,让众人自学休息。
二毛想去镇上买菜种,临走之前便去见云裳,询问她需不需要自己捎什么东西。
云裳提出想亲自去一趟镇子,二毛自然不能拒绝,只能带上她。
云裳长的很是好看,惦记她的可不只有大师兄自己,担心孤男寡女同行出门会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二毛又临时喊上了朱尚忠。
二毛背着藤筐和朱尚忠走在前头,云裳独自一人跟在后面,途中也并不与二人交谈说话。
云裳进山当日,朱尚忠也拿了姞缜的钱,对于云裳便多有客气,并不因为她一路上耷拉着脸而憎恶厌烦。
镇子不大,很快三人便买好了所需之物,除了菜种,二毛还买了些酒水和吃食。
镇口有个米饼摊子,不但卖米饼还卖锅巴,云裳想吃锅巴,三人便自摊子前驻足停留。
就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女的年纪较大,当有四十多岁,一袭黑衣,背着个竹筐,男的不过十三四岁,五官俊朗,穿了一身青裳。
二人行色匆匆,原本并未引起三人的注意,不过即将走过饼摊之时,那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小姨,我饿了。”
黑衣女子并未接话,继续前行。
“小姨,都走了一天了,我走不动了。”少年叫苦。
黑衣女子无奈,只能转身回来,扔给摊主一个贝币,抓起两个米饼塞给了少年,“快走吧。”
少年得了米饼,这才哼哼唧唧的跟着那黑衣女子继续西行。
“怎么跟个娘们一样。”朱尚忠皱眉。
二毛眉头微皱,没有接话,不知为何他隐约感觉这二人有些眼熟,但他也能确认自己此前从未见过这二人,仔细想来之所以感觉那黑衣女子眼熟,乃是因为此人的眼睛与瘸子的眼睛有些相似,倒不是长的相似,而是眼白之中都泛着猩红。
与朱尚忠和二毛一样,云裳此时亦是眉头大皱,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幅画像,看过之后瞬时双目圆睁。
类似的画像二毛此前也曾得到过一张,见云裳这般,他亦想起刚才过去那少年与画像之人多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