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及时赶到了家,跟公爵夫人道了晚安,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立即为她洗了个热水澡,里面有依兰油和漂浮在水面上的茉莉花花瓣。
当她百无聊赖地戳着花瓣,让女仆给她清理头发时,她听到了尖锐的吸气声。
“我、我的女士,你回来了!” 婢女叫道。
“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浴缸里,李雪月坐直了身体,问道。
“你的上背部有轻微瘀伤。”
李雪月心中暗骂。一定是温金凯撞树造成的。“忽略它吧。”
“疼吗?我们可以立即请医生,这样才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不用了,没关系。”李雪月淡淡说道,转头死死的盯着婢女。“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白了吗?”
婢女旋即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为自家主子担心。「对、对主人和夫人也不行吗?」
“尤其是公爵夫人,”李雪月气呼呼地说道,“还有双胞胎,明白了吗?”
在她点点头之前,她的角色有些犹豫和尴尬。「是、是的,我明白了。」
李雪月点了点头,让丫鬟继续清理头发。弄完之后,她湿漉漉的头发就被毛巾擦干了,但等她辞去女仆的时候,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搭在肩上。
这真是疲惫不堪的一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她走到她的大梳妆台前,拿出一支羽毛笔、墨水罐和她的半本书,决定现在是开始制定另一个计划的好时机。
“怎么办……”她自言自语道。
不幸的是,她今晚没有任何想法。她的手指紧紧握住沾满墨水的鹅毛笔,却纹丝不动。她的指尖上有一些细小的墨迹,是因为长时间握羽毛笔不动而留下的。
她决定去别的地方理清思绪。
李雪月穿着一件宽松轻薄的睡衣,坐在圆窗正下方的小沙发上。她把脸颊靠在窗台上,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无限美丽,却又遥不可及,荒凉。
“今晚的月亮很美。”她没有对任何人说。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坐在窗边凝视着太空,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她今天羞辱了白家,但这对她来说还不够。她想要更多。复仇的贪婪吞噬了她,她担心如果她不遗余力地毁掉他们,她就会走向灭亡。
“该怎么办?” 李雪月手指在窗台上画着,自言自语道。直到指尖下的墨迹潦草写下一个“司令”,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写字。在名字真正形成之前,她就停了下来。在内心深处,她知道她会写下哪个名字——那个给她提供合理建议的名字。
当有东西从窗户飞进来时,她吓得尖叫起来。当她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物品时,她的心狂跳起来。一块卵石。我勒个去?
她听到一声咒骂,低下头看去。让她既惊恐又惊讶的是,那是一个男人。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旁的抱枕掉了下来。
李雪月转过身,开始摸索着系上睡衣,免得她尖叫着叫卫兵。
“雪月?”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颤抖的手指停了下来。“哦,是的,我肯定要叫警卫了,”她心里想,冲到房间的另一边。
“不要叫警卫。”温金凯要求道。
李雪月转过身。令她惊恐的是,他毫不费力地迅速爬到了她的窗台上。他就在那里,挂在她最喜欢的地方,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
“我能进来吗?”
“我还有选择吗?” 李雪月低吼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祈祷这件睡衣不要太单薄。她不喜欢厚的睡衣——穿久了就太窒息了。
“嗯,我可能会从这里掉下来,撞到头。”
“我宁愿你摔倒,撞到头,脑袋裂开。”李雪月火冒三丈,抱住了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她原以为他会被她的话激怒,但他却是最不生气的。
“我是来送礼物的。” 他轻而易举地抬起下身,坐在她的窗台上,双腿舒服地悬在窗台上。他小心翼翼地不弄脏她的座位。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 李雪月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轻而易举爬了进去的窗户。“楼下有守卫,就在墙边。你是怎么躲过他们的?”
温金凯笑了。“这还有问题吗?” 他问道,皱起了完美的眉毛。“我不是作秀的指挥官,小鹿。”
温金凯把手伸进口袋,递给她一个瓷白罐子。它很小,上面画着蓝色的水彩画。
“小鹿,你再靠近点,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是什么?” 李雪月没有离开自己的立场。她更喜欢他们之间的这种安全距离。她就在门口附近,通知外面的守卫是非常容易的。
“这是一种治疗伤口的药膏。”
“所以你是知道的。”
“的?”
“你伤了我。”李雪月厉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温金凯冷漠的脸因她而柔和下来。他骄傲的肩膀微微耸起,几乎毫无防备。他的眼中充满了悔恨,尽管他刚刚一个人就击倒了五个守卫。
“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你永远不会兑现这个承诺。” 李雪月的声音柔和,安抚着他狂乱的心。他读不懂她。今晚她太防备了,她的围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
“雪月,我会——”
“不,你不会的。” 她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你的脾气很可怕,它让你看不到现实。”
“我会控制的。”
李雪月连忙摇头,让他担心她的脖子。她可能会受到鞭打。
她怒道:“我不相信你。”
他皱起了眉头。“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小鹿。拜托,我只是想帮忙。”
李雪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像猛烈的波浪一样向她袭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郑雷宇曾经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当他偷走她的初吻时,他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她。现在,看看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背叛所带来的痛苦已经超出了表面。它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提醒她,为另一个男人跳动得越快,她奔向死亡之门的速度就越快。
多年压抑的挫败感和背叛带来的痛苦开始浮现出来。脑海中闪过他们天真无邪的青春记忆。花园里的初吻,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头,他的双臂,所有让她想起他的东西都在她阻止之前滚回了她的身边。
她又摇了摇头。“出去。”
“小鹿,求你了。”温金凯一边恳求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鞋子险些避开了毛绒座椅。当他的脚接触到她的地板时,她惊慌失措。
“我是认真的,温金凯。”
“雪月——”
“我看不起你。”
他浑身僵硬。她总是以令他疯狂的方式给他带来惊喜。“为什么?”
“我讨厌见到你,它让我想起了我极力想要忘记的感觉。” 话还没来得及控制,就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尽管被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事实打了一巴掌,温金凯还是说服自己保持冷静。她对他之前的另一个男人产生了感情。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沮丧的愚蠢理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哪个少女没有谈过恋爱呢?
“你跨越了太多的界限。对你来说,‘不’就意味着‘是’,而你从不尊重我的意愿。我永远不能相信像你这样的人。” 李雪月忽略了他危险的性格,过于躁郁,让她无法准确定位。
温金凯把小罐子放到了窗台上。“我来帮你吧,小鹿。” 他平静的声音有一种舒缓的魔力,召唤着她向前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怜悯。
“我会帮你忘记痛苦,”他一边说,一边向她伸出手,“过来。”
毫无预兆地,她感到一股惊天霹雳向她袭来。或许是她看多了,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有能力将一切变成他的。这是她的房间,他却表现得就像她是闯入他的客人一样。这里本该是她的领地,他却依然对她发号施令。他跨越了她的界限,不是因为他愿意,而是因为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