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少文人品,席间众人皆存几分犹疑。以陈少文近来的行事手段,真拿到各家钱粮,随后翻脸不认人,也并非不可能。
应该说,以陈少文的表现,有极大可能,在得到八成财帛后,依旧不会罢手,还会进一步拷掠各家大户,对这些人彻彻底底的抽骨吸髓。
“八成!”
赵孟对陈县尊的胃口,亦暗自诧异。
这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甾丘本就是彭城八县中,仅次于府城的富庶大县。甾丘县的大户,其家资也远胜邻县大户。
十五家大户的八层家资,若是全换做钱粮,必是一笔极其惊人的数目。倘若陈县尊有争雄之心,凭这些钱粮,就可招兵买马,据守甾丘,上待天时,下应形势,成就一番事业。
或许,正因甾丘大户家资太厚,所以陈少文才要在这上面割一刀。陈县尊手握生杀之权,此时不狠割一刀,日后捶足顿胸都没机会了。
“太过了?”陈少文冷眼看着刘家主,脸色渐寒,道:“怎么,舍不得?”
察言观色,刘家主心头登时一凛,知道陈甾丘是动了杀心。这個时候,他要再敢开口,只怕下一刻就会被县兵拖出去砍了。
这不是不可能!
昨日兵变的血腥气,今时还未散去。县城街头巷尾间,血迹也未全干。习惯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达成目的的陈少文,胸中已有一股戾气。
县尊眼中似有寒星闪烁,轻笑道:“看不出,刘家主还是個舍命不舍财的人物啊!”
“是觉得八成税赋太多?还是觉得……本官太好说话呢?本官张次口不容易,你们也最好不要讨价还价。”
“……”
刘家主低头不语,只得拱手一拜,失神落魄的坐回原位。
确实,面对大势已成的陈少文,除非这些家主有玉石俱焚之心。不然就只得曲意逢迎,寄希望于陈少文,给他们留一条生路。真惹恼陈少文,把他们杀個干净,又能怎样。
见到刘家主如此狼狈,其他家主心有戚戚,看陈少文的态度,显然是没有计较的余地。他口中的八成,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