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回道:“四日前,此事告知了皇城卫,冀王派的人还在路上,等消息确凿了才会上奏。”
四日前,那时慵王还在进京的路上。
“先停了白学志的官职,待硝石矿落实才能排除他的嫌疑。”
祁衡又道:“那硝石矿原是白家山庄,归属白家人所有,若是刨除他的嫌疑朝廷占了矿山,是否要给予补偿?”
摄政王沉吟,若是能为朝廷有利,可以相应给一部分补偿。
祁衡其实只是象征性地问一嘴,其实朝廷不给好处白学志也不敢说什么,他为了能保命,巴不得将矿山双手奉上。
如今慵王已倒,他的亲女儿自然也完了。
他又自行揭发了吴之恒的罪名,断了亲妹的幸福,这人也算是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之辈。
出了皇宫,他对身边的云朗叮嘱道:“派人十二个时辰盯住白家动向,若有转移家产的事情发生,立即汇报。”
相信白学志也清楚,利用价值被压榨完了之后,他做的那些恶事也会受到惩罚,等吴之恒获罪,他怎么可以不被攀咬出来,提前转移家转是必然之事。
宫中,皇上坐着轮椅,让冀王推着去了诏狱,皇城卫的诏狱是世界当中最黑暗恐怖的地方,只是由庄亲王接替皇城卫后这里就荒废了下来。
数年没有关押过犯人,再次启用竟是为了关押皇子。
廉尧辉从进来之后就如同游魂,看着空荡的牢房,他将恨全都怪向白宝凤。
“本王是倒了几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一个倒霉催的女人,本王的好气运都是从迎娶你那一刻没的。”
白宝凤知道前路只有一死,娘家没受此事牵连,她已经没了牵挂。
也没必要活着听这个男人抱怨,她从腰间解下腰带,找了一个横梁,她自己找了最后栖身之地。
“谁不后悔呢?若有来世拼着被问罪也不要嫁与你。”
她呵笑,“你才是最大的扫把星,你一人害死甄家满门,害死那些为你效命的人,害死那些被你玷污的女人,还有你的那些庶子庶女,这几百号人都是你一人背负的罪孽,下了阴曹地府你都偿还不完。”
“你要做什么,你要先死?”
“王爷,你遇事就喜欢怪天怪地,这些年我早看透了你的窝囊,没有了甄大人,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廉尧辉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他捂着耳朵狂吼,“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要死就快一点死,本王是帝王命,有帝王才能,都是因为你克的才落了今日。”
“呵,嫔妾如您所愿,来生必不再相见。”
白宝凤一行泪无声落下,将头探进绳套当中,了结她尊贵且华而不实的一生。
有恨有悔、却走的没有遗憾了。
皇上出现在诏狱门前好一会了,看到白宝凤都能如此有气节地选择自尽,而不是委曲求全,再看他的好儿子。
他冷声问:“朕倒是不知你的帝王才能是什么?”
诏狱里面有太重的阴气,如今他身体不好,很是忌讳里面的死寂气息,他也不进去,就在狱前质问。
廉庶辉看到皇上,连滚带爬像狗一样匍匐到近前。
“父皇,你也舍不得儿子的对不对?您相信辉儿,这一切都是因为外祖他急于求成,辉儿只是被架在了那里进退不能,辉儿也是被逼无辜的啊!”
“朕不想听你说这些,朕在问你,你的帝王才能是什么?”
廉尧辉见他哭求父皇不为所动,努力想着自己的优点。
“孩子自幼由父皇亲自教导,三岁能倒背三字经,四岁会千字文,千字诗,五岁能学全套拳法,父皇一直都夸赞儿臣聪慧。”
“儿臣……”
皇上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因为这个儿子除了得到自己的偏爱外,对朝廷毫无建树,名下无一件政绩。
原本让他到西北监军是为他好,协助苏家军打败北狄,回来就有理由册立他为太子。
可是这个儿子……
给他的全是失望。
“这就是你的帝王才能?”
皇上愤怒咆哮道:“帝王要控权握柄!要知人善任!要知书达礼!要文治武功!要有安邦定国之能,要懂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
“你做了什么?一个甄言将你堂堂皇子操控如傀儡,没有自己的主张。你用符元澈、用魏龙等小人,哪一个是忠君义胆之人?皆是唯利是图的之辈!”
“你不懂如何对人情世故做洞悉,连你自己的岳丈都不扶持于你,听不懂谏言可贵,辨不明黑白,你行事武断对人多有偏颇。若由你做帝王,将来死于你的喜好之下人将不计其数。”
皇上越说越气,这样一个无能的儿子,这些年为何眼中只看到他?
“更不要提你文能安国、武不能出征安邦,你只会排除异己陷害忠臣!你连你皇妹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廉尧辉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一无是处。
他呵笑,“所以,父皇,你的哪个儿子达到你要的才能了?大皇兄?九弟?还是你身后这个病秧子?”
“既然都不行,凭什么对我的要求那么高?你要是真的宠爱我,如你表现的那般宠爱母妃,早该立我为太子,循序交道儿子,又怎么会有后面那些事情?”
皇上摇头,“死不知悔改!”
他示意冀王转头离开。
没必要了,这个儿子半点不值得他心痛了。
二人离开,有内侍端来鸩酒,“殿下,请上路吧,这是皇上给您的最后体面。”
廉尧辉看着端上来的毒酒,用力打翻。
“不,我不要喝,我是皇子,是北庆未来的皇帝,我不能死。”
内侍也是奉旨办差,哪能容他拒绝,又倒了一杯,一人上前掐住他的下巴一人将酒灌了下去。
“殿下好走。”
廉尧辉不明白,为什么一手好牌最后打得稀烂,明明他是最应该做储君之人。
可惜,一切都晚了,廉尧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烧着,倒下之时七窍流血。
冀王留在诏狱外,等着内侍回话,同时也在回味父皇刚刚的话。
帝王之能,他今日才真的摸到一点门槛。
“殿下,里面那位殁了。”
冀王点头,“皇上不想声张此事,偷偷将人送到城外,找一处差不多的地方葬了吧。”
因为被贬为庶人,已没有资格入驻皇陵,这也是他能给二皇兄对后的体面。
皇上回到乾清宫又下了一道口谕。
“将廉答应打入冷宫,终身不得离开。慵王府全部家人流放至极北之地,不得任何人为之求情。”
皇上这一次坚挺着没有病下,却得了心病。
他对哪个儿子都有了戒备之心,又觉得哪一个儿子的才能皆是不行。
怡王受伤在府上养病,也得了皇上训斥,骂他好大喜功,贪功冒进。
被罚奉三个月,在家养伤思过。
怡王要气死了,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倒霉的冤种,在自己府上将苏卿暖从头到脚,头里到外骂了三天。
皇后心疼儿子,悄悄出宫将这个信息告诉他,他的骂声才从房间里停了。
“二弟死了?”
皇后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道:“你皇妹是有福气的,你总办砸差事,就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里不足,为什么你去就被人给抓了,人家祁衡就能将人给带回来?”
“我可是听说你在府里这几天怨天怨地,就是没有找自己的错误在哪,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没有人相帮的绝地。”
怡王不想听这些,他又问了一遍,“母后,二弟可是父亲的儿子,父亲真的舍得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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