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安排好了,阿姨早将客房收拾了出来给迟早早住。还准备了拐杖和轮椅。
四周不再充满消毒水的味道,迟早早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大概是受了郑崇的嘱咐,做的菜很清淡,都是迟早早喜欢吃的。
吃过饭后,郑崇便去书房,将客厅留给了迟早早。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地方,迟早早却并不觉得陌生,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郑崇进书房没多久便出来了,给迟早早冲了一杯奶茶,又将早买好的零食放到了她的面前。
迟早早假装没看见,兀自看着电视。郑崇已经习惯被无视。撑着头靠在沙发上也看起了电视。
小小的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明明是看得好好的,却因电视屏幕上出现儿童不宜的画面尴尬了起来。
最开始是接吻,接着便倒在了床上。那过程很是煎熬,迟早早看得面红耳赤,想别开脸,又感觉好像自己心虚似的。于是强撑着盯着电视屏幕。
看来看几分钟,见仍没有结束的预兆。她只得强制镇定转过头,正想告诉郑崇自己想睡了,温热的唇便敷了上来。
他才喝过咖啡,唇上带着咖啡的香味。怕压到她的腿,他便轻轻的搂着她压在自己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扣在腰处。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顺溜极了,迟早早的行动不方便,又被他紧紧的扣着。不由得咬牙懊恼的道:“郑崇!”
郑崇并没有放开她,咬住了嘴唇,像是孩子一般可怜的喃喃的道:“我只是想亲亲。”
真是奇怪极了,身材比迟早早更火辣,比她更有技巧的女人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一靠近她,却就无法控制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都往一个地方涌似的。他根本无法控制。
郑三少确实乃真君子,尽管亲得是忍不住要擦枪走火,仍是控制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吻着,就连手也不敢乱动。
迟早早最开始确实是被强迫的,可是吻着吻着的,脑子里的空气就像是没有了一般,浑浑噩噩的。下腹被东西给抵着,她想要撤开,浑身却又没有一点儿力气。
刚想动,却又被郑崇紧紧的搂住,克制着沙哑的声音道:“乖。别动。”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耐和痛苦。说完这话,唇又开始流连。迟早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努力的想要挣开,咬牙道:“郑崇,你流氓……”
郑崇哪里会理她,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后面想说的话尽数吞入口中。
实在是太难忍耐了,温柔渐渐的变成了吮,吃。一点点的下滑,手也不再只搂着腰。落在了浑圆的t部。
迟早早又急又闹,张口狠狠的咬在了唇瓣上,郑崇闷哼了一声。才将手停住。
她到底还是心软,虽是咬了一口,但却没有真正的狠下心。郑崇不过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再次的喃喃的声明道:“亲亲……只是亲亲……”
迟早早恼得不行,使劲的想挣扎开。郑崇却突然没有了动作,只是紧紧的搂住她,侧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叫道:“早早,早早……”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万般纠缠的情感,像是要将这个名字融入骨血一般。
即便事情已过了那么多天,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惊出一身的冷汗。他不敢想象,不敢想象会失去她。不敢想象,再也无法见到她。
他那带着伤痛的呢喃像是有魔力一般,迟早早酸涩不已,任由他抱着,僵在了他的怀中。
比起迟早早,祁子川的伤势轻了很多。除了不同程度的擦伤之外,只有右手骨折。
车子翻落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要去护住迟早早,可根本来不及。他看着她撞在车壁上发出重重的闷响。
很奇怪,明明应该是要惊恐尖叫的,但是却都没有。她只发出了闷疼的声音,然后就是细细碎碎的疼痛的呻吟,直至昏迷。
他被卡在座位间,动惮不得。下面是几十米深的山沟,命就悬在一线之间。他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宁,所有的疼痛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一片祥和。
四周一片黑暗,他并没有叫她的名字,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郑崇的来得很快,强光照射中,他才发觉她的脸上满是血污。他想他真的是心理极端的变态了,他竟然没有着急,反而希望就这样到天荒地老。
他甚至不希望,郑崇将他们救起。
祁子川静静的在落地窗前站着,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转过身,淡淡的说了句进来。进来的是他的季明,他的心腹。
季明的脸上带着笑意,目光落到祁子川吊着的右手上,微笑着道:“祁子煜已经被担保出来,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这次事情过后,祁董肯定不会再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祁子煜的事情,他们做得很干净。他出事的时候,祁子川正和祁岩桦在外地出差,一直跟在祁岩桦的身边。
他想过林蓝会发疯,所以,就连手机也没有开。林蓝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伸出了利爪,也不顾他是老头子的血脉,就要置他于死地。
她做小绵羊做惯了,老头子当时当然不会想到她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所以,他必须得自我保护,然后等到老头子察觉。
还未出机场,他便同老头子分开,换了衣服,上了季明准备的车,摆脱了那些想解决他的人。
他本以为,躲掉林蓝的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知道,这次那些人很厉害,没多久就锁定了他。
他这才知道,林蓝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将他置于死地。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那么做,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好,他的求助,只会是自投罗网。
那时候,他就想到了郑崇。即便林蓝准备得周全,万无一失,她也有控制不了的人——那就是郑崇。
如果郑崇肯插手这件事情,林蓝就拿他没办法。他一向都是是考虑得周全的,立即便让季明查迟早早在哪儿。
迟早早是郑崇的软肋,只要有迟早早在,郑崇必定会拿出最快的速度来护他们周全。
他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并没有威胁郑崇让他救他。而是告诉他,只要他这次护他周全,他就和迟早早解除婚约。
如果是平常,郑崇肯定不会搭理他。但迟早早在他车上,也由不得他答应不答应。
老头子缓过来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早很多,他本来就是个精明的人,尽管林蓝的软禁是不动声色的,他还是没过多久就反应了过来。
不然,郑崇带走迟早早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祁子川的心思一直都很难猜,季明见他不说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何家小姐前些天见到我又问起您了,您要不要见见她?”
祁子川这才回过神来,掸了掸手中的烟灰,似笑非笑的道:“见,怎么不见。她可值钱多了。”有何家做后盾,得少多少事。
祁子川缓缓的吐出烟圈,明明都已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一点儿胜利的快感。
季明并未出去,又接着道:“还有月柔小姐那边,您已经很久没过去了,她经常问起您。”
祁子川伸手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满是血污的小脸,他没有说话,摆摆手示意季明下去。纵介丽血。
季明本是替月柔探祁子川的口风的,见他这样子,也不敢多问,带上门出去了。
迟早早的伤渐渐的好了起来,身上的擦痕已经被扭伤的脚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住到公寓中,郑崇晚上仍然是睡在她的床上。无论她是将门反锁了还是用东西抵着,他都有办法进她的房间,并且不会吵醒她。
这天迟早早睡得有些晚,正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轻微的开门声,她知道是郑崇进来了,立即便翻身坐了起来,啪的一声摁开了灯。
本以为郑崇会愣一愣,或是立即退出去的,谁知道他竟然没有一点儿惊讶,泰然自若的擦着头发往里走,瞥了迟早早一眼,淡淡的道:“很晚了,该睡了。”
迟早早瞪圆了眼睛,冷笑了一声道:“你好像走错地方了吧?”
郑崇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退了出去。他竟然那么自觉,迟早早想好的长篇大论一句都没用上,不由得有些郁闷。
正当她关了灯想睡觉的时候,郑崇又重新走了进来,头发已经吹干了。原来他并不是自觉,而是出去吹头发的。
迟早早立即便戒备了起来,他却将水杯放在床头,淡淡的道:“要不要喝点儿水再睡?”
“谢谢,我要睡了,请出去!”迟早早板起脸来。
“嗯,很晚了,也该睡了。”郑崇说了一句,直接脱了鞋就上了床。动作流利,一点儿尴尬也没有。还顺手就关了灯。
迟早早从未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赶他赶不走,立即就要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沙发上谁。
郑崇哪里会让她走,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小心翼翼,却又是强制般的将她搂放在床上,柔声哄到:“乖,别闹,睡觉。”
像是知道迟早早不肯就范似的,他又接着道:“明天带你出去走走。”
他的语气是诱哄一样,就像是把迟早早当成小孩子一般。迟早早有些懊恼,想要挣扎开,他却又闷闷的道:“一个人睡不着。”
自从车祸事件过后,总是很不安稳。她不在身边总是空落落的,闭上眼睛,全是她苍白的脸,以及一滩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唯有她在,才能安心。
有些坎,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跨过。迟早早的心中百味杂陈,将脸别过一边,抿紧唇没有说话。
晚上睡得晚了,迟早早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大早了。郑崇也还没有起床,不知道是醒还是没醒,眼睛紧紧的闭着。
他的手放在迟早早的腰处,迟早早刚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暗哑着声音道:“还早,多睡一会儿。”
迟早早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难怪他会那么闲。迟早早刚想撑着起床,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阿姨是不会敲门的,迟早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门就突然被推开,一个五十来岁的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站到了门口。
郑崇立即翻身坐了起来,看了迟早早一眼,懊恼的道:“妈,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看见是两个人躺在床上,立即便放下心来,笑眯眯的道:“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迟早早的脸哗的一下红了起来,还未来得及解释,老太太就关上门出去了。其实压根也解释不清楚,都躺在一张床上了,还怎么解释。
迟早早懊恼得很,郑崇却立即翻身坐了起来,有些尴尬的道:“我不知道她会过来。”
其实他是知道老太太要过来的,只是没想到她那么早就过来了。
老太太都在外面了,迟早早当不了缩头乌龟,在郑崇的帮助下换了衣服,然后坐在轮椅上出了房间。
阿姨已经将饭菜做好了,老太太见郑崇和迟早早出来,拉着迟早早连连的道:“乖,真乖。”
迟早早闹了个大红脸,瞪了郑崇一眼,想让他解释,郑崇却什么也没解释,给老太太和迟早早各倒了一杯水,皱着眉头道:“妈,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哪有刚来就让人走的道理,迟早早抬头看他,他却没有任何表情。老太太显然是没将他说的话当成回事,笑眯眯的看着迟早早,道:“不急,我好不容易过来,过几天再走。”
郑崇的眉头皱得更紧,碍于迟早早在并没有说什么。虽然郑老太太挺和蔼的,但迟早早还是浑身到脚都不自在。就连饭也比平常吃得少了一些。
“这么瘦,可得多吃点儿。”郑母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汤给迟早早盛了一碗。
迟早早招架不住,求助的看着郑崇。郑崇却权当没看见,反而附和道:“嗯,是得多吃点儿。”
面对郑母殷勤的目光,迟早早只得将那一碗汤都喝完。郑母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多吃点儿,喝了汤又替她盛了半碗饭。
吃过饭后,趁着郑母进了厨房,迟早早看着郑崇懊恼的道:“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她怀疑,郑母早早的过来,并撞见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都是郑崇安排好的!
想到这儿,迟早早懊恼极了。都怪她心之不坚,不然怎么会被郑母给误会。
不过,就算她只是在郑崇的公寓养伤,郑母也同样的会误会。早知道当时就该在医院里住着。
郑崇无视掉她紧皱着的眉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小声的道:“我还准备再让你哥揍一顿。”
迟早早想着他被揍得鼻青脸肿时的狼狈模样,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郑母很快出来,两人结束了谈话。郑母是奔着看儿媳妇来的,理也不理郑崇,拉着迟早早的手问长问短的。
迟早早抵挡不住她的热情,不自在的回答着。郑崇看着电视,时不时的插上几句。
中午郑母要亲自下厨,给迟早早露一手厨艺。老太太的兴致很高,还要亲自去菜市场买菜。
她大老远的过来,哪有一直在屋里呆着的道理。迟早早的腿不方便,郑崇带着她老人家出去。
走的时候母子俩还是好好的,回来之后郑崇却摆着一张脸,不知道郑母又怎的将他给得罪了。
这是人的家事,迟早早只能是装作不知道。待到了晚上时,郑崇去洗漱,郑母才拉着迟早早的手万般怜惜的道:“早早,是阿崇对不起你……他爸爸狠狠的抽了他一顿。他以往都喜欢和老头子唱反调,什么时候乖乖的任他抽过,他是知道自己错了的。你们的事,他爸爸不让我插手,过段时间他会亲自过来向令兄赔礼道歉。阿崇这孩子,从来都是不省心的,我不求别的,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我知道你很难受,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下一次他要是再敢混账,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三个孩子,郑崇是最让她操心的。她盼着他结婚生子很多年了,盼到最后好不容易有了影,他却又做出了混账事。
想起曾经迟早早所面临的绝望,老头子揍他的时候,虽然心疼,她却看也未看一眼。那死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老头子以前就说过,他要是一直死心眼下去,总有要后悔的时候。
看着他乖乖挨抽时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后悔了。她又是心疼又是气。虽然觉得对不起迟早早,可是郑崇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私心里,她还是希望迟早早能原谅郑崇的。
这死孩子好不容易上心,如果迟早早不原谅他,他这辈子,也许就真的不会结婚了。
郑崇并不愿意她插手他的事,中午出去的时候,她随便多问了几句迟早早的家世,他就生气了。
她其实并没有恶意,谁知道那死孩子立即就让人给她订机票,让她明天回去。这些话,她现在要是不说,等那死孩子出来,就找不到机会说了。
郑母边说边流泪,迟早早的心里沉甸甸的。想安慰,却又找不到可安慰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满嘴苦涩的道:“阿姨,您想多了,我和郑崇,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怪他。”
她怪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郑母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又接着道:“他爸爸是下了狠手的,他哥哥们没劝住。后来家里的医生说,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医生给他上药,他也没有上,接到电话就赶了回来。他的性格犟,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迟早早不知道郑崇什么时候回过郑家,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受过伤,听起来云里雾里的。
老太太也没多加解释,知道郑崇要出来,怕他看见她哭,拍了拍迟早早的手进卧室去了。
迟早早的心里五味杂陈,呆呆的坐在轮椅上。郑崇出来她也没有动一下。
郑崇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劲,知道肯定是他老妈说了些什么。有些懊恼,想着老太太明天就要走,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像往常一样得打水给迟早早洗漱,然后送她回房间,将她抱上床。老太太不在他都不会睡自己的房间,老太太在就更不用说了。他上了床,抱住了沉默的迟早早。
本是想说让她别在意老太太说的话的,谁知道还未开口,迟早早就低低的道:“伤好了吗?”
他愣了愣,心里没由来的一酸,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闷声闷气的道:“已经没事了。”
他给迟早早发短信的那天被揍的,那么久了,早就结痂了。最疼的那段时间也已经过来。
迟早早执意要看,他将浴袍解开了些。背后是一片交错的狰狞的伤疤,难怪有段时间,他睡觉的时候是侧着睡的。他可真能忍的,硬是一点儿端倪也未让她发觉。我的痞子先生:.
迟早早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鼻子酸涩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崇倒没觉得有什么,其实他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揍了,小时候调皮也经常被揍,只不过没这次那么厉害。
他虽然没打算让迟早早知道,但见她并非真的是对他漠不关心,心里有些暖暖的。
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带往被窝中,扭扭捏捏的道:“其实也并不是有多疼,现在只是有些痒痒的。你帮我抓抓吗?”
郑崇这人的脸皮是一等一的厚,不待迟早早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往浴袍中去。
迟早早吓了一大跳,立即便要抽回手。郑崇低低的轻笑了一声,温热的唇便落在了腮边。
迟早早这才知道是被他给捉弄了,有些懊恼的想将他踢开,他却像是牛皮糖似的黏上来,唇更是得寸进尺的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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