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在市人民医院的病房内,我彻夜未眠坐在病床边默默的发着呆,躺在病床上的是一直昏迷不醒的李凌菲,虽然我知道她根本就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但我就是想坐在她的身边,多陪她一会,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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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就在这时,我放在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起初我还以为是潘建中给我打来的电话,因为这个时间点除了他之外,也没谁会找我了,但我拿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我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愣了许久,也不知道为何,我甚至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在对面快要挂断之前,我最终还是接通了,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跟我说道:“是小锦吧,我是你高叔叔,方便接电话吗?”
高叔叔,那显然也就是那位高良伟高书记了。
一听到他的话,我连忙回道:“是我是我,怎么高叔叔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了呢?是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方便接听电话,高叔叔你要想说什么就说吧!”
对面倒也没跟我废话,但他却在电话里叹了叹气,说道:“杨成华被人捅了两刀,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你是说杨局长被人捅进了医院?”我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笑着道,“高叔叔,你这是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小时前我还在市局见过他呢,他今晚可哪里都没有去,难道谁还敢跑市局去捅他两刀?”
对面高书记又叹了叹气,回道:“你还别不信,真是有人混进市局捅了他两刀!”
在听到他这话后,我心里终于也开始慌乱了起来,虽然我还是很难相信之前好好的杨成华会躺进医院,但是仔细一想,高书记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他应该也不可能会故意欺骗我,所以这时候我就是想不相信都难了。
而就在我正愣神的时候,电话对面的高书记又跟我说了句,“杨成华早些时候就给我打过电话,他跟我说了你今晚要去审讯那个嫌疑人的事情,说起来这事也还是经过我的同意,他才把你带进市局里的,后来我也听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搞定了那位嫌疑人,按理说这应该是件好事,但也不知道怎么,今晚就发生了这种事!”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又跟他问了句,“高叔叔,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高良伟书记似乎不太愿意跟我说太多,只是叹气着回了我一句,“不瞒你说,我也是刚知道这事不久,具体什么情况,我目前也还不清楚,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这个事情,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就先去医院看看老杨吧!”
我二话没说答应下来,在高良伟告诉我是哪家医院后,我就马上离开了人民医院这边,然后在楼下坐了辆出租车,赶往市区的另一家医院,到了之后,我火急火燎进入急诊科,在一间抢救病房外,我见到了杨成华的两个同事,看他们坐在走廊上正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着急的样子,我连忙跑上去,迫不及待问了句,“杨局长怎么样了?他还在里面抢救吗?”
这两位杨成华的同事对我也并不陌生,尤其是那位穿着睡衣的年轻男子,我曾在杨成华身边见过他好几次,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知道他是杨成华身边的助手,而且也深得杨成华的信任,只是他在见到我后,却没给我什么好脸色。
当然我也没介意,我只是有些着急,又拽着他问了句,“杨局长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
这男子很没好气的把我甩开,低着头回了句,“还在里面抢救,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当我听到“不乐观”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猛地颤抖了下,整个人都傻了。
先是李凌菲住进医院里昏迷不醒,现在又是杨成华在抢救室里不容乐观,连续两次的打击,实在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我踉跄着扶着墙壁,深呼吸了许久,才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随后我又跟杨成华那位助理问道:“知道怎么回事吗?”
年轻助理靠着墙壁上,一副两目无神的样子,看他穿着套睡衣的模样,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急急忙忙穿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赶到医院的,这说明他对杨成华还是挺在乎的,最后他也如实的跟我回道:“你当时走了后没多久,他就安排了两个人给那位嫌疑人录口供,按照他的计划,他是打算等录完口供后,就马上带人去把欧阳国抓捕归案,可没想到口供还没录完,一位中年杀手混进了市局里,他先是闯进审讯室干掉了嫌疑人和那两位录口供的人员,然后还破坏了审讯室内的设备,把录好的口供也全部销毁,直到他准备撤退的时候,刚好碰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杨局长,可杨局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捅伤了!”
在说到这里时,这位年轻助理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其实……其实今晚我也应该逃不掉的,本来录口供是我的任务,但因为我女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请个假陪她逛街,没想到杨局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才是我逃过一劫,否则……”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我很气不过的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心里感到无比的懊恼,按理说我至少要等到他们对李厂长录完口供,并抓捕到欧阳才离开的,可是我在对李厂长审讯完后,就不管不顾的离开了,我以为杨成华能搞定接下来的事情,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那么大胆的闯进市局里杀人,要是我一开始能在市局里多待半个小时,可能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很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双手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
这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今晚的一切肯定都是欧阳国安排的。
“欧阳国,欧阳国……”
我嘴里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我暗自发誓,必定要对他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