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笙歌 第43章 小妹顽劣

一夜就这样过去。

翌日一早的时候，待齐雪宁洗漱完后走出院子，暗一便迎了上来。

“公主，宇文洌来消息了。”

齐雪宁看了一眼他，眼眸微闪，却是说道：“挑着简单点说。”虽然这真元观没有多少人，但这地方实属不是谈事的地方。

暗一好似知道齐雪宁的意思，说道：“北翼不光有宇文家的生意，虽在北翼没有独在鳌头，但宇文家在北翼也有不容小觑的势力，并且周家在二公子接手后，宇文家联手北翼其他家族一起攻击米行。”

“清楚是哪一方的人吗。”齐雪宁看着这一路上开得正艳的梅花，眼眸深处的冷意好似与入眼的梅花相融。

“北翼地头蛇、闵家。”暗一跟在齐雪宁的身后，恭敬道。

齐雪宁紧皱了一下眉头，薄唇微抿，主仆两人走过一段小道后，少女的声音才是响起，“地头蛇？”

“本公主、专挑蛇杀！”

暗一听着这一道冷冽的声音，微微叹息，北翼的宇文家主事若是没有宇文凉卿受益，怎么会刚好宇文洌接手周家，便联手北翼闵家对付二公子？

明知道宇文洌是谁的人，偏偏还要放手一搏。

“柳州可有宇文家的分舵？”齐雪宁那双目中划过的杀气带着几丝冷艳。

“有。”

“属于哪一块？”

“丝绸。”暗一恭敬的说着。

齐雪宁淡笑，嘴角微不察觉的勾了一下，“让宇文洌快马加鞭赶回柳州，北翼周清夜足够周旋。”

闻言，暗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说道：“属下这就去。”

齐雪宁转身，深邃的双眸带着顽劣的笑意，“告诉二公子，对付宇文家，不用顾及皇上。”

暗一眼中带着震撼，公主是完完全全的站在宇文烈身后了吗？

“本公主只给他四个字。”

“放手去做……”

隔了好半响，暗一才回过神来，看着前面已经走远的身影，低头恭敬的说道：“是。”

齐雪宁来到清心殿，便往昨日铺垫走去，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清心殿中还是昨日那小道长，手中拿着香，正式往神像前的小鼎中插去。

小道长看着齐雪宁走了进来，站立原地，声音温和，“姑娘来这里便不可带有杀气，所求之事才能圆满。”

齐雪宁神色微顿，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对着小道长点头，“是。”

小道长微颔首，便与齐雪宁擦肩而过，齐雪宁无声一笑，跪在案几旁，又是翻起功德经。

……

南琼山半山腰，也称琼半坡。

一眼望去，半坡上仍是一片梅花，半坡上有一座华丽小筑，淡紫色纱帘随着寒风摆动，隐隐看去可见小筑中有两个身影，好似这么一大片梅林中，只有小筑中两人。

小筑中两人正是在对弈，一个红的似火，一个白的如雪，两人相见相得益彰，各有一股气势。

“祁临三年不出关，出了关也是在真元观，你还真要修炼成仙啊。”女声中带着一股英气，清绝出尘的鹅脸蛋，秀美的五官，她端坐在那里，神色恬静，静如处。

穿着红衣的少年却妩媚妖艳，与对面清尘气势的女子相比，少年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反而邪魅之气更浓烈，如此气质相反的两人，却安稳的坐在一起对弈。

墨祁临手指间夹着一枚棋子，他嘴角勾着一抹弧度，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本座自来是魔，何来成仙一说。”

“倒是锦瑟你，三年不见，还是那般鲁莽。”

苏锦瑟柳眉一挑，看着棋局，眸子微眯，她放下手中的棋子后，才是说道：“你我是一同接手的百鬼盟与千机阁。”

“我与你长姐年龄相当，当年你护着你的长姐，小妹，在千机阁杀出如今没人撼动的地位，而我得到百鬼盟却是常常出现小人，五年前百鬼盟受朝廷丞相大伤元气，虽然如今百鬼盟远离柳州之地，但遇见仇人哪有不杀的道理。”

少年低低笑了一声，“正好，朝廷之人伤了馨儿。”

苏锦瑟淡然一笑，好似懂了对面少年为何给她帖子了，她玩味一笑，“祁临是要借百鬼盟之人杀了伤馨儿的人吗。”

“本座想，锦瑟应该不会拒绝。”少年慵懒一笑，如画的眉梢轻轻一挑，“千机阁早已不理江湖之事，不过，若是沈洵的命，千机阁应该会配合。”

苏锦瑟淡笑，执棋放下，“祁临的棋艺退步了。”

“你输了。”

随着女子的声音落下，少年淡淡的看着棋局，似乎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他薄唇轻扯，邪魅的双眼看向对面的女子，“锦瑟可是同意了？”

苏锦瑟看着对面的少年，一道暗芒划过，淡然道：“祁临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墨祁临闻言，嘴角掀起的笑意有着勾人心魄，他把一侧的酒壶推至到苏锦瑟的面前，“本座亲自酿的梅花酒。”

苏锦瑟接过，闻着梅花香夹着酒香，戏谑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得到了一个大便宜，祁临都把亲自酿的梅花酒拿出来，看来馨儿还真是得你的宠。”

“小妹顽劣，也只有为兄能宠着她了。”

苏锦瑟笑的玩味，“在宠馨儿也是要嫁人的，不过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娶她的人可是有罪受了。”

墨祁临眼中的笑意淡去了一分，嘴角的笑意却是加深了不少，他岔开话题，“依本座所知，沈洵是与晋元帝的长女一同来的柳州。”

苏锦瑟挑眉，“什么意思？”

“晋元帝长女是与陈国安长女所出，囚禁冷宫十年，借助京城慕容家十万兵权出得冷宫，被赦免那一日，便有封号，从此南晋国，便有一位与南晋，国号之称得晋宁公主。”

闻言，苏锦瑟斟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皇家哪有永远荣宠不衰的人物。”

墨祁临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俊脸笑靥如花，“本座并不关心皇家的人物，不过是想提醒你，若是沈洵与那个能从十年开始都算计十年后走出冷宫的晋宁公主有关系，杀了沈洵势必会牵动皇室。”

苏锦瑟放下酒壶，她面带笑意，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少年，说道：“千机阁会配合百鬼盟，就算你千机阁旁观看戏，本座会怕一个小丫头片子？”

“是不是小丫头片子，这个人物就在真元观，锦瑟可以去会会。”墨祁临眼底的笑意加深，好似有着蛊意般，让看着他的人，嘴角都不由的往上扬。

苏锦瑟差点就脱口而出，却是看着对面红衣少年妖娆的笑意，冷声一笑，“又是想借我的手打探敌人的虚实，你这小子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好歹我也是百鬼盟的盟主。”

只见红衣少年妖娆一笑，提起酒壶便是饮酒，随即带着慵懒的笑意看着苏锦瑟，“美酒也要品者高，你我都是酒道中人。”

“虚虚实实，锦瑟一探便知。”

苏锦瑟淡然一笑，那少年的言外之意她何尝不懂，他们根本就是一类人，不喜朝廷之人，可是，到一定的时候，还是需要打探对方的虚实，方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在这真元观不行，你知道我的禁忌，既然那晋宁公主来到柳州，那便在柳州时，我去会会她。”

苏锦瑟看着懒执酒壶的少年，眼中玩味的笑意很是明显，“希望你出南琼山时，江湖上没有血风腥雨。”

在听到血风腥雨四个字的时候，执酒壶的少年眼中明显有着杀气。

“那，本座告辞。”苏锦瑟莞尔一笑，便是转身。

待小筑中只剩下那一抹红影时，一股寒风掀起淡紫色纱帘，少年慵懒的躺在小筑中，深黑的眸子却不知会为谁掀起柔情。

繁华万千，谁染红装而坐，一入江湖岁月催，不胜人生一场醉。

这个少年，独爱酒……

……

静心殿在要下午时，才出现另一个人，一股清香的酒气瞬间扑进齐雪宁的鼻中，她眉梢轻皱，回头看着那个红衣少年手中的香插入那狐仙神像前的小鼎中，随即便继续看着案几上放着的功德经。

大殿中好似从来就是这么安静，让原本两个陌生人在这大殿之中有种静雅的感觉，同样是火红的着装，一个端庄大气，一个邪气肆人。

在接下来的一天半中，清心殿除了小道长偶尔上香外，大殿中都有两抹火红身影，每次都是齐雪宁先行离开。

在齐雪宁来到真元观的第三日晌午时。

小道长手中拿着一道已经封好的平安符，走至齐雪宁的身侧，“姑娘，这是你所求之物。”

齐雪宁放下手中的功德经，起身，看着小道长双手捧着的东西时，眼中有一股欣慰的笑意，她双手接过，“谢谢。”

在少女说谢谢二字时，跪至在狐仙神像面前的少年轻闭的眸子微微一动。

“姑娘客气。”

齐雪宁很是虔诚的拿着手中的平安符，说道：“所以，我等下便能下山了吗。”

“是的，姑娘。”

齐雪宁学着小道长双手虔诚的模样，“多谢小道长这几日的照顾。”

“姑娘不必客气。”

齐雪宁微微点头，又看了一眼案几上的功德经一眼，说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姑娘慢走。”

小道长看着齐雪宁走出清心殿后，才是看向另一侧的墨祁临，恭敬的说道：“阁主，依属下之见，这位姑娘并无武功。”

隔了片刻才是听到从少年喉咙间轻轻溢出一个嗯字。

小道长便走出清心殿。

齐雪宁与暗一刚是下山，便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的人是宇文洌，齐雪宁脸上的笑意不由的掀起。

“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