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霜差点气得五脏六腑移位,生小苦练功夫,孤高冷清,对男人不假辞色,从没被怪手袭击过,这次连挨两着,当下又羞又恼,粉红的小脸涨成一片紫青。
这人,太可恶了!
也没来得及细想他为什么轻轻松松就能捏住自己屁股,当下腰间下沉,左手五指撮成虎爪形状,抓向他的怪手。右手拇指食指形成一个捏杯式,迅如闪电般捏向对方的咽喉要害。
这是苏氏家族门下的武术高手结合美军海豹特种部队搏击法所创立的格斗技巧,完全抛弃了花哨的技巧,讲究快、狠、稳、准,攻其不备,一招制敌。
那双手从小用药物泡过,疏通血脉经络,层层练习,连碗口粗细的木桩子也能一下子打得粉碎,更不要说人体咽喉柔软的要害关节,若是被她一爪抓实,后果不堪设想。
百年来随着热兵器的发展壮大,中华武术逐渐没落,任你武功再高也禁不住别人一枪两枪。
及至解放后大运动的冲击,国内许多武林门派纷纷凋零,不少武术世家甚至失去了自己的传承。
一直辗转到了改革开放,政府对枪支的管理日趋严格,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整个象京市民间没有一支枪出现。
大家族为了适应时代,加大人才的挖掘和投资,市里开起武馆,人们也有了热情,在市场经济效应的驱使下,中华武术才又慢慢起死回生。
苏家内部便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术高手,为他们训练家族保镖,其中的一部分亲自上阵充当家族打手,负责保卫高层的人身安全。
龙傲霜从小在苏家长大,一共经历了三位师父,上盘练虎爪手,下盘练连环鸳鸯腿,又经海豹特种部队教官系统培训,十几个寒暑浸淫下来,功夫出神入化,在手下少有一合之敌。
十八岁时正式出道,同哥哥龙傲天一起负责苏四公子的护卫工作。但是哥哥那个笨蛋居然被西区几个小流氓围殴打得满地找牙,又怎能比得上自己?
这个可怜的登徒子袭击姑奶奶的**,当真不要命了么?
陈华遥咦了一声,小娘们功夫很好嘛!有那么点意思。
突然慧明殿后殿有个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就这么一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龙傲霜的右手双指已准确无误地捏住了他的咽喉要害,左手虎爪抓住他的手腕,只要劲力一吐,皮裂骨折,难保性命。然而那人浑浑噩噩,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龙傲霜只是想给这人一点教训,并不打算取其性命,右手当即轻轻拂开,脚下踏出一步。
这一步看似简单,其实妙在颠毫,乃是化用了鸳鸯派中的独门步法“七星步”,退可守护门户,进可眨眼间攻击对方下盘。
两人拉近距离,龙傲霜便要来个“鸳鸯却水”将他摔倒,令这家伙吃个大大的苦头。
如此一来避免不了身体接触,双方相隔只有二十公分,龙傲霜的手更是缠住了陈华遥的脖子。
正待发力,这个时候陈华遥的手贴住龙傲霜的屁股,微微用力,龙傲霜整个人吃不劲,狠狠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淬炼十五六年的下盘功夫极是稳健,两三个大汉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撼动分毫,岂知被他这么在屁股处一压,竟根本站立不稳。若不是他挡在自己面前,只怕要当场飞出三五米开外!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里是佛门圣地,不可恣意妄为!”后殿转出一个老和尚,说道:“你们若要亲热,后山林里皆可去得,不过在这菩萨座下,却是不免唐突。”
亲热?
龙傲霜一看,自己趴在陈华遥怀里,右手搂着他的脖子,左手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则放在自己的翘臀上,双方身体紧贴,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气氛要多微妙有多微妙。
侧门还有两个跟在最后面走出的中文系学生,朝他们丢出满含嫉妒羡慕和不屑的眼神,似乎在说:“好一对狗男女!”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还能打得下去?
陈华遥笑道:“不好意思,大师,我们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龙傲霜杏眼含嗔,当真气得不轻,颤抖着声音说:“谁、谁和你情不自禁了?!”
老和尚合十道:“两位施主,寺院乃清静之地,请勿高声喧哗。”
“是是,在下失礼,请大师不要见怪。”陈华遥说着,顺势朝龙傲霜眨眨眼睛。
龙傲霜便恶狠狠地打量着陈华遥的面庞,想要将他的相貌牢记于心,两人相拥而立,那情态倒像是在含情脉脉的注视。
龙傲霜的眼睛大而圆,杏仁一般形状,伶俐生动,就这么瞪着陈华遥,如同情侣之间的深情凝望,在外人看来哪有一点“恶狠狠”的影子?
瞪了一会儿,鼻端满是他又浓烈又好闻的男子气息,胸膛紧贴,抱了个满怀,突然俏脸绯红,用力挣脱陈华遥的怀抱,呆在旁边脑袋低垂几乎伸进自己胸口去了,三分恼怒中倒有七分娇羞。
陈华遥马上变回严肃的模样,道学先生一样训斥道:“龙小姐,你在佛门圣地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败坏风气,污染圣地,这点不太好吧?”
龙傲霜脸色一僵,大感错愕,继而恼羞成怒,厉声道:“陈华遥!我再次严重警告,别让本小姐在象京市看到你!”
陈华遥耸耸肩:“看到又怎么样?还想请我吃饭看电影逛街不成?想和我约会的女生太多,你先挂个号排队等着吧。”
“想得倒美!”龙傲霜眼睛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转身就走。
行走姿势曼妙,背脊紧绷,显然处在极度的戒备和紧张当中,生怕屁股被再次袭击。然而一直走出侧门,身后毫无动静,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朝苏成涯的方向赶了过去。
一个人留在这里没多大意思,陈华遥也要离开,那老和尚叫住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留步。”
那老和尚矮矮瘦瘦的身材藏在一件宽松的僧衣中,皱纹犹如深一道浅一道的沟壑,遍布满脸,长长的白眉弯曲搭落在突出明显的颧骨上,下颔的白胡子起码也有十多公分长,随风轻轻扬起。
身上灰扑扑的僧衣又破又旧,前襟打着好几个巴掌大的补丁,脖子挂着一串鸽子蛋大小的黑色佛珠,卖相极佳,慈眉善目,十足的电影里得道高僧、小说里佛门前辈。
“大师,有什么事吗?”
“阿弥陀佛!”老和尚道:“老衲见你额生朝天骨,眼中有灵性,光华内敛,生具异相,解签精妙,度化世人,又与先前那位苏施主当堂辩论,内容发人深省,道理别出心裁,不禁心生欢喜,特意出来相见。”
原来这和尚一直在后殿听着,等到自己和龙傲霜发生冲突才出来的。只是后面这句怎么听着怎么古怪,陈华遥问:“大师,你和玄慈是一路的吧?”
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见笑了。近来寺院入不敷出,又要维持养护这片千余年来的古建筑,所费开销极大,缘根、玄慈师徒开动脑筋赚些香火钱以作寺院补贴之用,情有可原。”
陈华遥道:“你就是缘根?”
“阿弥陀佛,老衲是缘根的师伯,法号虚幻。”
这回轮到陈华遥吃惊了。
玄慈四十多岁,他师父缘根起码五六十岁吧?而这位竟是缘根的师伯,想来也有七八十岁高龄,不禁问道:“原是虚幻禅师,失敬失敬,那你就是伏龙寺的住持?”
“非也非也,老衲三十年前已卸下住持一职,专心精研佛法。施主,老衲等了十年,你终于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虚幻禅师袖袍一挥,向后堂走去。
“你等了我十年?”这和尚凭空出现得莫名其妙,陈华遥一时起了好奇之心,跟在后面,追问道:“你等十年做什么?喂喂。”
“等下施主自然知晓。”老和尚神秘兮兮的说。
穿过慧明殿后堂,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周围广植树木,风景异常别致。左右两边是一排整齐的僧舍,旁边坐落着两人多高的佛塔,各有几名僧人带着游客模样的人四处游览。
还有僧人脚上扎有绑腿,单薄的僧衣半掩半开,露出健硕胸膛,正提着两只木桶运水,步法飞快平稳,桶中的水一滴不见溅落,游客纷纷拍照,兴奋的说个不停。
之前陈华遥已经留意到寺院里通有自来水管,还有水泵隐隐的震响,这些僧人仿照古时提水,想来是供游客观光的景点之一。毕竟现在的人处在钢铁水泥森林包围中生活,麻木而虚伪,最喜欢看到古色古香的事物。
看样子伏龙寺面积极宽,囊括整个龙脊山峰顶,前后好几间大殿,大院、园林、僧人宿舍,拢共上百间房屋。
迎面走来几位僧人,见了虚幻禅师均合十为礼,也不说话,脸上表情非常恭敬,虚幻一一还礼。
远远还能听到围墙外面学生们在山崖边上高声吵闹,胖子叫得特别大声,一直在问玄慈大师和哪位尼姑有过交往。
走过甬道是圆通殿,这里场地开阔,地上列着五排已被坐得深陷进去的蒲团。僧人逐渐多了起来,约莫二十余人在佛像前做功课,抬头燃青灯,垂首敲木鱼,睁眼烧香,闭目诵经,十分虔诚。
暮鼓晨钟,香火缭绕,有节奏的诵经声传入耳朵,身边山风吹拂,似乎远离世间烦忧,有飘飘出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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