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煞有介事地看着她,白若初是真的急了啊,这种背着父亲干的事也往出说了?
“大姐,你这是威胁。”
白艽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女儿,莫名觉得这个家满满的陌生感,贤惠的妻子、忠诚的家仆,竟然都有事瞒着自己。
他气得跺脚,“说,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是我不知道的。”
白若初死咬着唇,仇视着白妙语,“爹,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管家有几次欠了一点外债还不上,求到母亲这里,帮衬一二。”
“大姐姐还真会避重就轻,当真是一点点帮衬这样简单?”
“当然,就百八十两的应急银钱,对于伯府来讲,还不是大事!”
白清漓点头,“既然如此,那管家,把你查到的事无巨细地讲出来吧,毕竟父亲才是这一家之主。”
白术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大小姐,整个伯府都知道大夫人完了,大小姐虽然还没有被鲁郡王府正式退亲,可这门亲事肯定也完了。
如今,唯有老爷才是这一府的支撑。
“回老爷,这是我拓印回来的名单,三日前,大小姐身边的芍药曾经出府购买过这些药材。”
白艽远用失望的目光看着大女儿,“亏得父亲一直觉得你知书达理,你要学医,学医,就钻研了这些?”
他把管家递过来的药单甩在白若初脸上,仰着头向天,不让眼泪落下来,脸上皆是悔意和恨色。
现在这对母女可晓得后悔?
“爹爹,这些事女儿一无所知啊,就算是芍药买的这些药,也不一定是我让去的啊!”
“大姐,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是谁在害大夫人?我有听老人说过一句话,叫越抹越黑,你这会狡辩又有谁信你呢?”
白若初将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她看到了满满的失望。
她又看向田姨娘和吕姨娘,从前她们二人看到自己时,眼里皆是尊敬,现在一个脸上就差写着痛快,一个满满的讥讽。
她又转向看这些个奴才,眼里已经没了尊重。
不,她不要这样的态度,她是伯府唯一嫡女,这些人只可以尊重她,怎么可以轻蔑她。
“父亲,女人晓得谁是这个府里真正的耗子了,是白术,是他。”
白术抬头诧异地看她,“大小姐?”
白若初指着他:“父亲,您可能不知道,这个老奴十年前就染了赌瘾,他还不上钱了就来找母亲帮忙,时日久了,母亲不管他后,他就对母亲怀恨在心,所以,什么芍药买药,那是他的污蔑之词。一切都是他布得局。”
“冤枉啊!”
白术跪了下去,痛心疾首道:“大小姐慎言,老奴已经多年不曾赌博了,更是许久没有求过夫人了,这些话纯属是诬蔑之词,这些药单老爷可以亲自去回春堂查,绝对不是老奴作假。”
白清漓冷眼旁观二人狗咬狗,倒是让她看出一个门道,这位白管家,心智沉稳,脸皮如墙,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戒赌多年,半个月前他欠万保赌局三千两赌银,两天利息滚到五千,就这还说自己戒赌?
白艽远显然信了管家的话,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对着白若初狠狠掴了一巴掌,“从今日起,直到鲁郡王府迎你过门,你不准私自出府。”
白若初手捂住脸,眼泪瞬间落下,“爹爹,你打我?”
白艽远一日之内受了太多的打击,疲惫不已。他只觉得自己无力改变一切,可又不得不想办法去改变。
大夫人那事已经没有必要再查了,现在趁着流言没有传开,他要去求朱世子,两家的亲事不能黄。
田氏见机会来了,上前搀扶住脚步虚浮的老爷,“伯爷,妾身晓得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拿府里的小事烦你,可妾身先前受人诬蔑,被人说是对大夫人不敬,甚至还拿您丢银钱一事诬蔑妾身,这桩桩件件放在伯爷您身上不觉得什么,可妾身一介女流,是真的承受不住这个压力,这个管家权,您还是另用他人吧。”
白艽远见她如此,本心气不顺,呵斥她,“你晓得我烦,就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堵,非要本伯给你道歉,说委屈你了才肯罢休?”
田姨娘瞬间红了眼。
“老爷,妾身不是这样想的。”
“别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要么不省心,要么能力差,再不就是嫉妒成性算计着小久久,都不配当这个家!”
他指着白清漓,“三丫头,你暂代几日管家,别再让这些乱糟糟的事烦我。”
白清漓挑眉,“爹爹,我也是有私心的人,您觉得有人想害我在先,让我当家后,会放过想害我的人?”
白艽远自从知道周念荷已经蠢到自己害自己的程度,就想她死了。但是宥王在,他不敢。
清漓掌家,她愿意如何随她意,只要别牵扯到自己就好。
“爹爹晓得你是懂分寸之人,这府上大小事你多辛苦吧!”他挥手,现在只想朱世子回江都前将若初也一并带走,他自当没有这个女儿。
白清漓嘴角勾笑,白艽远自然晓得她有多能作,这是告诉她,随她处置喽?